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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的第二块大陆:非洲——百万移民如何建立一个新国家

近年来,中国在非洲的经济活动与日俱增,也引起了西方国家类似“新殖民主义”的敏感和疑虑。2014年5月,《纽约时报》前上海分社社长霍华德.弗伦奇(Howard W. French)在其出版新书《中国的第二块大陆:百万移民如何在非洲建立新帝国》里,没有纠结中非关系中孰输孰赢,而是通过细致入微的观察,旅程数千公里,将目光投向了在非洲奋斗的工人、承包商、游客、甚至包含性工作者的形形色色的个体。向读者展现出了中国人在非洲的奋斗历程。书中也提出了一些中非经济活动中“成长的烦恼”,并提出了解决之道。该书被英国金融时报和麦肯锡公司评为2014年度最佳商业图书之一。
             近距离观察在非洲的中国人
作者在接受德国媒体德国之声采访时表示,媒体通常都会从较远的分析角度进行相关报道,而且,许多西方记者一般都会专注于中国的方法相较他们眼中的”西方模式”孰赢孰输?作者认为这类分析意义不大,因为它基本没有表现非洲本土的现实,没有提及这一新兴活力中主角的想法,而这些主角正是中国人和非洲人本身。
作为资深记者,Howard W. French写作本书有独特的优势。他会说中文,同时在非洲游走了近40年。这一双重的特长使他有独特的优势采访在非洲的中国人的生活。从2013年开始,霍华德从非洲东部的莫桑比克由东向西横穿非洲大陆,历经赞比亚、利比里亚等7个国家,一直走到西海岸的塞内加尔,共游历了7个非洲国家,历经数月,行程数千公里。采访了在非洲形形色色的中国人。有餐馆老板、农民、修理工、店主、酒店经理甚至性工作者。尽管职业不同、性格经历各异,但是霍华德的采访发现,来到非洲的中国人都有一个强烈的共同点,那就是他们都不满足在中国国内的环境,希望在非洲这篇充满机遇的土地上致富。许多人指出中国现在的环境是这些散居在非洲的中国人的动力,相比较而言,有些人更喜欢非洲。
事实上,在霍华德走访过的每个非洲国家里,非洲人由于懒惰和能力不足,效率普遍较低。而吃苦耐劳的中国人也成为建设非洲大陆的一支重要力量。霍华德通过采访惊人的发现,来到非洲的中国人不惜在偏僻又糟糕的地方生活,但同时又惊人的勤奋工作。这似乎是来自西方过去的殖民者已经丧失的品质。
相比中国大陆国有企业公派的人来说,这些更具有“草根”性质的商人也有一些共性,即他们特别能够吃苦。他们来到非洲之后,经常强调的两个字就是吃苦。他们忍受着孤独、无聊、停电和其他生活不便。他们多来自中国中西部地区,他们觉得中国人口特别的多,竞争激烈,为了发展,为了生存,只能靠吃苦。他们做不同的小生意,从在塞内加尔从事小额贸易,到在赞比亚进行工业铜矿开采。有就街边卖各种各样从中国进口的廉价的小商品,还有开饭馆的,他们用勤劳的双手给非洲发展贡献了一份自己的力量。
霍华德与来自河南的企业家郝胜利成为了朋友。郝胜利几年前来到莫桑比克的Inhambane省南部,用帮助当地修路修桥来讨好当地人,获得了一块土地。但好景不长,当地人不喜欢郝胜利拿到了土地,土地有失去了的潜在危险。但郝胜利有着中国人特有的机智。他的解决方案是,把孩子带过来,同非洲女人结婚。这样土地就是当地人的了,但所有权还在家族里。 郝是盯上了这片大陆广阔土地的中国农民之一。非洲拥有全世界60%的未耕种土地。事实上,与郝胜利一起来到非洲的,还有强大的国家力量。中国政府鼓励他们致富,并提供贷款上的帮助。
霍华德在书中还观察到在非洲中国人的一些独特现象。例如,引人注意的一点是:虽然中国移民大量涌入,但是人们在西方国家可以看到的传统的”中国城”却寥寥无几。西方国家里”中国城”的形成当然和种族主义有关,我从这一点可以看出非洲人远没有那么排外。
             中国的经济活动极大改变非洲面貌
霍华德在书中指出,中国人在非洲的经济活动已经极大改变了非洲面貌。霍华德列举说,中国在非洲兴建了大量体育馆、机场、医院、公路和水坝,中国投资几十亿美元进行基础设施建设、开采矿产和征收土地,中国因素渗透到非洲多个角落。而且,这种趋势还有在增大的趋势。从努力改造非洲基础设施、振兴商业的企业家,到那些经营小本买卖,勉强维持生计的普通老百姓,都认为非洲这片土地为他们提供了比在国内更好的发展机遇。
霍华德认为,非洲大陆如今对中国也是如此重要,估计中国建筑业的总收入中有近三分之一来自在非洲大陆签订的合同。但中非关系不仅只有建筑和农矿产品交易。这些交易中,许多还停留在易货贸易,非洲国家获得一条公路或一个体育场,而作为交换,签订一定年限的矿产出口合同。中非经济合作有很大的发展前景。
霍华德在书中说,他有一个感觉,就是中非之间的经济的互动程度还会迅速地加强。而且,欧美在非洲的投资逐渐撤离,这主要是欧美不像中国那样迫切需要非洲的矿产资源以及适合农用耕种的荒地。而且,非洲条件非常苦,他们多数人吃不了非洲的苦,他们就逐渐地退出大陆。他还认为,如果西方找不到更有效的方式拉拢非洲,特别在经济领域,当非洲开始在世界经济中扮演远比现在重要的角色时,一个在工业生产领域不断提升经济价值链的中国将会在非洲享有巨大优势。
霍华德在书中认为,来自非洲的“中国因素”正在潜移默化改变着非洲。中国参与的后果将显现。例如,一些非洲国家已跻身世界发展最快的经济体的行列,比如安哥拉和尼日利亚,而一些非洲国家的政府如今正在金融市场上提供以美元或欧元计价的债券,比如上述两国,再加上加纳、赞比亚和卢旺达。正如霍华德所指出那样:中国在非洲的移民“提供了与过去的帝国主义方式最鲜明的对比”。
                      现存问题是“成长的烦恼”
毋庸讳言,中国的非洲引人瞩目的经济活动也带来了一些问题。中国对非洲投资造成的潜在负面影响开始逐渐显现。例如矿业和其他开发活动加速环境恶化,忽视劳工权益,当地产业空心化加剧。另外,本地人还质疑本国政府与中国公司签订的合约不透明,有腐败现象。合约的签订通常伴随着金钱贿赂,这些都是非洲当地人指责中国在非洲经济的负面影响。还有,非洲人抱怨质量低劣的中国商品和劣质的基础建设,比如中国公司承建的新路。尽管非洲人通常很渴望中国投资,但非洲人经常抱怨中国企业不喜欢聘用他们,即便哪怕是聘用了,也难以被委以重任,放到管理层。他们认为培训和晋升的机会太少了。
但是作者也说,非洲国家也有自己的问题。他借用一位采访过的中国公司高管的话说,本地工人文化素质低,懒散,酗酒、爱钱,不努力工作。他认为,正是这种观念给中国公司带来麻烦。
但尽管如此,作者认为,造成这些问题的原因并非都是出在中国,非洲国家自身也有很多原因。作者认为当地人之所以对中国移民横加指责是因为本地人还没有完全意识到移民潜在的优点,即贸易和商业移民的扩散有助于创造财富。如果有效管理,移民同样能为非洲带来福利。归根结底,深化非洲民主才能最大程度减少中国在非洲活动的负面影响。无处不在的草根激进主义者和活跃的独立媒体,有助于监督腐败议员和通过贿赂来签订利润丰厚但不公平合约的外国投资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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