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给中国2014年年度流行语做个排行,那么”有钱就任性”应该列上年年度热词的前三名。而且,笔者认为,”有钱就任性”在当今的中国却有着深度的寓意。乍一看,这个词有网民调侃土豪挥金如土的艳羡,或者是官媒批评在亚航班机上向空姐泼开水的旅客的激愤。但细细琢磨,内涵恐怕远远不止这些。这个看似简单却寓意深刻词却一语道破了当今中国仍处在丛林法则的残酷现实。意即只要有了金钱和权势就便可以为所欲为,而无权无势的弱者却只能选择忍气吞声,受人摆布,与数年前”我爸是李刚”的肆意叫嚣实际上如出一辙。
笔者认为,所谓”有钱就任性”的潜台词就是有钱(或有势,在一定条件下,权钱可以转换的)可以为所欲为;没钱就只能认怂倒霉,实在是暗合了古代”衙门深似海,有理无钱莫进来”的古训。这种表面看上去这个总结很贴切,实际上充满了达尔文主义式的丛林法则,恰恰反映了中国现实社会中有权势的人的张扬和蛮横。认为有钱就能搞定一切,有钱就能勾兑权力,有钱可以不讲任何法则,把正义、良知、道德、法律、秩序都可以视为无物。由此才出现了叫嚣的官二代撞人后悠闲的抽烟而不去拨打急救电话;由此才出现了杭州官员酒驾飙车后撞死人叫嚣,不就是几十万吗,我赔你;由此才出现了深圳海事局长林嘉祥猥亵幼女后让对方家长开价赔偿;由此出现了在亚航上向空姐泼开水的一幕……,背后权力的傲慢,在这些人身上得到了充分的体现。
本来,在一个文明、和谐与理性的社会,判断事情对错、辨析双方是非的标准无外乎法律和道德规范,是非曲折可以靠法庭、仲裁或者约定俗称的规范来解决问题。但在一个不讲道德、不讲是非、金钱和权力至上的社会,衡量、裁定一切纠纷的标准不是公理、正义和是非,却是权力和金钱。”有钱就任性”在此就显得出人意料的顺理成章,出人意料的成了的社会常规。而更为可悲的是,”有钱就任性”在媒体和网络的渲染下,却几乎被社会方方面面接受。强者当仁不让的占有了这种强盗逻辑,弱者忍气吞声的接受了这种强制的屈辱。这种受到强权异化的”常规”如果逐渐固化下去,将是非常危险的。
笔者认为,这种”有钱就任性”丛林法则如果再继续下去,势必出现民众以暴易暴式、民不畏死何以死惧之的报复。实际上,社会已经有这样的苗头。由此我们看见了杨佳袭警却被民间称作”义士”,由此我们看见了长期不公的江西市民钱明奇带炸药炸当地政府;由此我们看见了夏俊峰怒杀城管;由此我们看到了受到凌辱的烈女邓玉娇手刃淫官;由此我们看见了长期受欺压绝望厦门市民陈水总在公共汽车带汽油自焚,这些都说明,在一个不讲公理、正义、良知的社会是多么可怕。颠覆的不仅仅是民众道德平衡,更导致了一次次的极端事件。不仅仅扭曲了被侮辱与被迫害者的心灵,更加急剧降低了整个社会的道德水准。
一个正常的社会应该是,无论是有钱没钱人,都应该遵循社会的法律、公理准则。都应该保持对法律、道德、规则应有的敬畏,并且在法律、道德与规则的框架生活。试想,在美国,即便是比尔盖茨这样的首富,敢作出有钱就任性的、哪怕是一个微小的放肆吗?相反, 他只会比一般民众更加低调和友善,更具有爱心。丛林式的中国社会,是否该醒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