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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人》:好莱坞的中年危机

有了最佳影片、最佳导演、最佳摄影、最佳原创剧本4座奥斯卡小金人的见证,墨西哥导演亚利桑德罗·冈萨雷斯·伊纳里图执导的《鸟人》真正地一飞冲天。从2012年的《艺术家》算起,这已经是近4年来第三部与好莱坞自身有关的影片获得了奥斯卡最高荣誉,如一个阅尽浮华沧桑的人,好莱坞终究开始审视自身。

这一次伊纳里图放弃了以往作品的多线叙事风格,使得《鸟人》的故事脉络变得再简单不过,讲述了一个过气的超级英雄片演员希望通过在百老汇的戏剧舞台上找回自我。看上去,《鸟人》中的瑞根似乎是比照美国的中年危机类型片中的主角典型特征而创作的,事业不顺,婚姻破裂,自我认同感缺失。能将如此简单的故事讲得这样精彩,伊纳里图展现了他鬼才的一面,他找来了与片中男主角有着几乎一样人生轨迹的迈克尔·基顿来饰演瑞根。

《鸟人》中的瑞根曾因主演超级英雄”Birdman”而大红大紫,后因辞演后续”Birdman”电影而逐渐走入事业低谷。现实中的迈克尔·基顿曾因主演两部《蝙蝠侠》而成为好莱坞明星,后又因拒绝出演《蝙蝠侠》第三部而让自己的演艺生涯归于沉寂。这样的”量身定制”让迈克尔·基顿的演技发挥得淋漓尽致,也让这部黑色喜剧变得更加犀利和深刻。虽然迈克尔·基顿如2008年的米基·洛克一样,没能凭借本色出演收获影帝,但却成就了《鸟人》的最佳影片。

长镜头和戏中戏是伊纳里图在《鸟人》中玩的新”把戏”。从开场的悬浮画面到第一个传统剪辑点,一个长镜头足足持续103分钟,虽然是由14个长镜头无缝剪辑而成,但还是给人”一镜到底”的感觉。观众跟随着摄影机在剧中百老汇圣詹姆斯剧院进进出出,场景转换顺畅自然,情绪被完全带入,艾曼努尔·卢贝兹基凭借《鸟人》蝉联奥斯卡最佳摄影算是实至名归。戏中戏的结构虽然已算不上试验性的创新,但大量戏剧舞台元素与现实的互相穿插,确实让影片极具张力。

《鸟人》全片贯穿着对当今好莱坞越来越泛滥的超级英雄片的讽刺,这也是这部黑色喜剧的精神内核。瑞根认为自己主演的”Birdman”电影虽然卖出十几亿版权,但仍是一堆垃圾。在纽约剧评人的眼里,瑞根则不过是一个”穿着弹性紧身衣的好莱坞小丑”。《钢铁侠》里的小罗伯特·唐尼、《复仇者联盟》里的”鹰眼”杰瑞米·雷纳也成了影片揶揄的对象。
现实中,超级英雄电影依然是美国电影产业的宠儿,华纳兄弟与迪士尼等电影公司都热衷于将漫画中的超级英雄搬上银幕,并愿意为制作这样的电影一掷千金。虽然这类超级英雄电影在剧情上鲜有新意,但用钞票堆出来的特效场面依然可以吸引无数观影者。观众在3D眼镜和爆米花的陪伴下得到了又一次感官刺激,而电影公司也又一次赚得盆满钵满。

正如《蜘蛛侠》中的那句台词,”能力越大,责任也就越大”。2015年,《复仇者联盟2》、《新神奇四侠》、《超人:钢铁之躯2》、《蚁人》等超级英雄电影依然会凭借超强的吸金能力,担负起为好莱坞席卷全球票房的重任。而奥斯卡却选择将今年的最佳影片颁给《鸟人》,则是一次可贵的自嘲,好莱坞如同一个正在经历中年危机的人,反思自己所做的一切究竟有何意义。

在反映中年危机的类型片中,主角总是需要通过一次选择来冲出危机。好莱坞成熟的电影产业依然会用影迷最热衷的电影赚取真金白银,但也会将无上的荣誉留给那些为艺术执着的电影,这就是好莱坞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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