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占择日的医术多与天文、历法相关,其中亦包蕴着不少的巫术的成分。签占术究竟产生于何时,史无明文。签占的内容很多,其中专有一种药签就是用来为人治病疗疾的,如华佗签、医灵大帝签等等。所谓的“药签”也就是药方,这其中既有传统巫术的成分,也有中医药的成分。例如“医灵大帝药签”的三十一签是“神茶圣水,明日又求签”三十四签是“青布五寸,茶叶二钱”;三十六签是“杏仁二钱(炒黑),龙口茶一盅”。如“华佗药签”的三十三签是“人乳一钱,陈米一汤服”;二十四签是“男用女带,女用男带,贴肉片佳,煎汤服”。
所谓择日是另一种求医之术。生老病死是人生发展的自然规律,人食五谷,难免患病,求医看病乃人之常理。古人为了图吉利,使病者早日康复,因此求医看病也要挑个好日子。求医疗病宜天德、月德、天德合、月德合、天赦、月恩、罔相、时徳、天后、除日、破日、天医、开日、解神、除神。忌月建、平日、死神、收日、满日、闭日、劫煞、灾煞、月煞、月刑、月害、月厌、大时、游祸、天吏、死气、四废、五墓、往亡、未日、每月朔、弦、望日。
云梦秦简《日书》载有治病吉日:阎罗之日,利以弃疾。或上门求医,或请医生进行疗病,其日期也有讲究,《日书》记载:凡有入医,必以岁后,有出医必以岁前。
在古代的敦煌地区,治病往往是在正月旦或月半日进行,同时当地还流行着两种“治病时间表”,如:
正月十五日甲申水破,岁位复治病吉;
二十二日己丑火开,岁对九焦九坎,疗病吉;
二十三日壬辰水除,岁前治病吉;
十八日丁酉火破,岁前小岁对月虚,治病吉;
一月三日辛丑土开,岁前九焦九坎复治病吉;
六日甲辰火除,岁前治病吉;
十八日丙辰土除,岁前治病吉;
廿四日壬戌水破,岁前九焦九坎煞阴,治病吉;
廿五日癸亥水危,岁前治病吉;
客观地说,民俗、民习、民风中的治病疗疾奇技异术,远不止以上这些,我们还可以从治病的用物上作一探究:以水为例,水可以治病、招魂,特别是经过特定条件处理的水,有治病神效。如巫祝在水面上画过符后,称“符水”,或山清水祭神并加祝祷后,称“咒水”、“神水”、“圣水”等,皆能疗疾。天上下雨,以器皿接取后,谓“无根水”,用之煎药有效。此外,小孩生病不愈,乃魂魄走失所致也可借水的法力召回。如“过水”之法,是在夜半焚香祝祷后,再抱上病孩,偷偷寻一条小河趟过,再上岸时,魂已归体,病可愈。再如:“叫魂”之法,是于天黑后端清水一碗,出门去沿路呼唤,视水中起泡,便是魂已归附,端碗回家放在病童枕边,病可愈,等等。
灰也可以驱毒治病。早在《周礼·秋官》中,就有“赤龙氏掌除墙屋,以蜃炭攻之,以灰洒毒之”等制度,用灰来攻除虫豸。古时,有些地方还有给小孩鼻尖上抹锅灰的习俗,据说也是为了压邪逐祟。
令人叫绝的是小豆避瘟疫。如《杂五行书》云:“常以正月旦,亦以月半,以麻子二七颗,赤小豆七枚置井”中,辟疫病甚灵验。正月七日、七月七日,男吞赤小豆七颗,女吞十四枚,经年无病,令疫病不相染”。显然,这种有岁时讲究、男女区分等条件的小豆施灵术,并不是药物上的观念。再如《岁时广记》曰:立秋日,以秋水吞赤小豆七十粒,止赤白痢疾”,其理相同。
特别需要重点来讲的是艾,艾被认为是超凡的医药物,已为广大百姓所接受。《孟子》中就有“七年之病,求三年之艾”的说法。《荆楚岁时记》讲得更神乎其神,说每逢夏历五月五日鸡未鸣时,采集长得酷似人形的艾草为灸,肯定灵验。
从中国传统医学角度来看,艾可供医用和药用,医家取艾叶背面的白色丝状毛制成“艾绒”,供针灸用。艾草可杀虫和防治植物病害。枝叶熏烟、能驱蚊蝇。艾的这些医药用途,开辟了古人对其认识,历经各种传说的积累,便在古人观念中增生了辟邪消灾等多种功力。在《汉武帝内传》里它已获得了神草的地位,在南朝孔璠之的《艾赋》、《艾赞》里它又被称作“灵艾”,是对它的神力的高度概括。
您可能不知道,弓箭也可以禳解病灾。古代时,婴儿出生后直到十四岁或十六岁,有各种难关要过,即所谓“关煞”,而弓箭则是帮助过关的有力法宝。有些地方的风俗是孩子刚呱呱坠地,主家就在门上挂起弓箭,谓可御灾异。陕西潼关等地还有一种给新生儿送“产旗”的规矩,即新生儿满月时,亲友们纷纷送上一种叫“产旗”的贺礼,样式是一根竹竿的顶端做成箭头,箭头下横着二张两头向上翘起的弓。一把把“产旗”依次靠在主家大门外的墙上,保佑孩子不受侵害。
瓮罐也是可以招魂去病的。旧时以为人之得病,常与魂不附体有关,若能及时把魂招回来,便可解除病痛。利用瓮罐招魂的方式有多种,比如先由巫祝念咒语,再捧出一个瓮城来,去河边或井边舞弄一番,任意捉一两只偶尔飞过的虫娥什么的,放进罐后封口,这就算把游魂招回来了。又比如,先用纸在瓮罐口封好,刺个小洞,再放七粒米在洞旁,其数代表三魂四魄;然后念经作法,使米粒从洞口掉进瓮罐内,立即用写有咒语的红纸条加封,以确保招回的魂魄不再走失。
最后,需要说说利用灯烛辟邪保平安。旧时有些地方的规矩,新妇走进夫家门庭时,要从一盏罩有筛子的“七星灯”上跨过,可让跟踪而来的诸煞留在门外。还有不少地方流行有新妇分娩后亲友送灯的习惯,称“添灯”、“花灯”、“开灯”、“全灯”等,那就仰仗灯烛保佑新生儿的平安成长了。
被冠上江湖郎中的奇技异术,都是中国文化背景下民俗、民习和民风中医疗良方,曾“恩赐”百姓,“造福”天下。如果说一句公允的话,在生产力水平极其低下、且疆土辽阔、人口众多的古代中国,确实为中华民族的健康作出了很大的贡献,其中很多奇异的医术在今天依然有着绝妙的疗效,这也是我坚持人体工程学的核心依据。
李建军写于
中国人体工程学研究院
2016年9月19日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