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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州如何未能通过大规模冠状病毒检测的内幕

在Boyle Heights进行COVID-19测试时,一名AltaMed医疗服务部门的工作人员用棉签擦拭测试者(Brian van der Brug / Los Angeles Times)

【美洲华联社洛杉矶7月12日报道】加州进入重启经济的的第2阶段后,虽然死亡人数没有增加多少,但病例突增,特别是最近一周每天新增病最多的时候突破1万,这引起很多民众的疑惑。加州是最早宣布居家令的州,疫情初期纽约州成为灾区的时候,加州疫情相当平稳,现在究竟是怎么回事?洛杉矶时报在7月12日刊载题为“加州如何未能通过大规模冠状病毒检测的内幕”的报道,或许能给出一些答案。

疾病调查人员穿着便衣来到公寓,把他们的长袍、手套和面罩都装在一个食品袋里。他们没有敲门,相反,他们打电话给一位50多岁的居民,当时这是加州已知的第一例冠状病毒病例。在他接电话时,被指示要搬到公寓最远的角落,这样小组进去就可以穿防护服了。

他们来到橙县的一个公寓大楼,以确保这个人在他答应去的地方,而且他在那里被隔离,完全是一个人。

“第一个案子。新病毒。“我们不会相信人们的话,”橙县负责传染病控制的医疗主任马修·扎恩博士回忆说,他负责监督这次行动。

调查小组询问了病人的妻子、孩子和最近与病人共进晚餐的客人的症状。

由此,加州最广泛的公共卫生运动开始了:公共卫生部门被迅速动员起来,确认患有这种新型冠状病毒的人,并防止他们感染其他人。在早期,官员们不知道这是一项防止社区传染的短期任务,还是一场对抗百年一遇的流行病的史诗般的战斗。

但洛杉矶时报的一项调查发现,随着后一种情况的上演,加州发现自己毫无准备,不知所措,而且不断落后。这些早期的失败使加州在抗击冠状病毒方面远远落后,而且它一直在努力跟上——即使今天病例激增。

一开始,几十名被称为“集群破坏者”的调查人员对每一个案例进行调查,试图遏制冠状病毒的传播。他们的目标是识别每一条传播途径,并在病毒作为一个坚固的网络在社区中站稳脚跟之前切断它。他们的作用是包罗万象的私人助理:安排儿童保育、建立WiFi、协调杂货店的客人减少。

但后来的数据显示,早在官方病例数开始攀升之前,病毒就已经肆无忌惮了。联邦官员正在努力解决检测试剂短缺的问题,他们发布了狭隘的检测标准;这意味着加州正在疫情的萌芽中,关键的当地传播者将被忽视和追踪。

例如,接触追踪者从来没有被提醒过,像玛格丽特·卡巴尼斯·威奇(Margaret Cabanis Wicht)和她的丈夫,一位41岁的帕洛斯·维德斯(Rancho Palos Verdes)的电影导演,他们一月份和数百名来自中国各地的人一起参加了北京的一个晚会。

丈夫回到加利福尼亚12天后,他们5岁的女儿半夜醒来,高烧102度。卡巴尼斯 威奇也有发烧。连日来,她们都被医生、加州卫生局,甚至疾病控制和预防中心都穷追不舍。但这两人没有资格进行冠状病毒检测,因为尽管她们和一个潜在的携带者住在一起,但她们没有离开这个国家。

“我们永远不会知道,”卡巴尼斯·威奇说。

如果家里的检测结果是阳性的,接触追踪者很可能会拜访这个家庭,以及与女孩一起玩耍的每个孩子。相反,卡巴尼斯·威奇惊恐地看着学校官员很快报告了小学里出现的“流感样疾病”病例。三月初,一位同学的家长终于接受了一项测试,结果呈阳性。

扎恩说:“毫无疑问,我们都知道我们很可能失踪病例。”。“我们依靠测试结果。如果你没有接受测试,我们就无法确认你的身份。”

如果最早的潜在传播者没有资格进行冠状病毒检测,那么“集群破坏者”如何能及时发现他们以遏制全面爆发?

“这是一个我们都在问的问题,”扎恩说。

毫无准备

实验室的测试过程依赖于效率极低的仪器:人类。

这项由联邦卫生官员批准的严格方案意味着洛杉矶县公共卫生实验室无法实现自动化。实验室工作人员在患者样本上方盘旋,使用称为吸管的塑料滴管,一个接一个地从样本中手动提取遗传物质。

他们把样本装进一台试验机里,这台机器看上去更像是过时的激光打印机,而不是大流行的解决方案。它每天运行18小时,每周7天。不过,该部门负责人说,到3月11日,由于感染可能扩散到数千人,只有大约70人的标本在Downey的实验室进行了检测。

其他县的情况更糟。近年来,加州四分之一的公共卫生实验室完全关闭,每百万州居民中仍有不到一个公共卫生实验室。许多人报告说,每年的设备预算为零美元,或正在审查关闭-直到信使开始带着病人拭子和手写的测试请求。

一名技术人员在位于布伦特伍德的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临床微生物学实验室处理标本

大约1250名曾与冠状病毒患者在游船上的加州人在不知不觉中分散在全州各地,很可能扩散了病毒的传播,因此对检测的需求激增。加州最近又有9000人从经历严重疫情的国家返回。

大量的样本使得洛县的测试基础设施陷入瓶颈,濒临崩溃。县政府的一份备忘录要求医院拒绝任何症状轻微的疑似冠状病毒患者,不进行检测,也不报告病例。

“不要打电话给”公共卫生部门,一位感染控制协调员在给医生的电子邮件中写道。

当时洛县总共报告了29例感染病例,这显然是一个不足统计的数字。

相形见绌

3月13日,一个星期五,Quest Diagnostics的首席执行官Stephen Ruschkowski走近白宫玫瑰园的讲台。特朗普总统拍了拍他的背。

“斯蒂芬,”特朗普说。“干得好。”

3月13日,Quest Diagnostics首席执行官斯蒂芬·拉斯科夫斯基(Stephen Ruschkowski)在白宫与特朗普总统举行的新闻发布会上讨论冠状病毒。

由于公共设施的测试基础设施瘫痪,联邦政府已经求助于私人合作伙伴来扩大测试规模。在行业领袖和联邦特别工作组成员的支持下,拉斯科夫斯基告诉电视和平面媒体记者,该公司的测试过程正在进行中,并补充说,公众可获得的测试数量“将在未来几周内大幅增加”。

是的。当天,洛杉矶县一夜之间只报告了8例新的冠状病毒病例;下个周五,连夜报告了64例;之后的是252。截至3月底,洛县总发现病例超过3000例。

但不幸的是,对于Quest和其他私人公司,如实验室公司(LabCorp)来说,检测病例的能力越来越强,如同供应线一样好。 很快,这个过程中的每一步都显示出紧张。

洛杉矶县消防局的医疗主任、该县前冠状病毒检测协调员克莱顿·卡赞博士说,成千上万的加州人要接受冠状病毒检测,医护人员需要的同样多数量的棉签,这是“最简单的一块”,也是“头号问题”。棉签通常在意大利和中国生产,那里爆发的疫情已经瘫痪了制造业。 加州超过125个检测点后来将报告棉签拭子是他们检测的主要短缺。

采集后,立即将拭子样本插入装有运输介质液体的塑料螺旋管中,该溶液旨在在运输途中保存样本。但是这种液体太少了,以至于美国食品和药物管理局开始批准使用生理盐水来代替它。

一旦样本到达Quest或LabCorp等加工实验室,样品制备需要特定的化学物质,即试剂,从拭子中提取遗传物质。纽森州长说,没有这些试剂,这些试剂盒“就像打印机,但没有墨水。”

但顶级供应商Qiagen很快就落后了。重症监护室的病人等了一个多星期才知道结果;一些护士不得不告诉家属,在这起连环事件中,商业实验室已经完全失去了他们亲属的样本。

即使在临终前,他们也没有得到诊断。

明尼苏达大学传染病研究与政策中心主任迈克尔奥斯特霍姆说,试剂制造看起来就像是有一根花园软管在手边扑灭野火。他补充说,中国武汉的疫情需要一个全方位的消防栓,而全球范围的蔓延需要“几乎一条运河的价值”。

虽然像纽约这样的州使用扩大的测试来筛选每个疗养院的病人,但加州却没有办法;加州大约有一半的死亡病例来自这些设施。

测试制度的失败是联邦、州和地方的。我们都失败了,”卡赞说。“如果我们能回到1月份,当我们看到武汉发生的事情时,如果我们能抓住这个机会在预期中扩大规模,我们可能会比现在准备得更充分。”

截至3月25日,Quest一家就有16万个未处理的测试,约占其收到订单总数的一半。

争抢

积压的样本一直送到阿拉米达卫生系统的实验室主任瓦莱丽·吴博士的办公室,她在3月中旬的一天发现自己把病人的样本塞进车里,准备开车去Richmond的国家实验室。两个独立的测试基础设施使她失败了。这是C计划。

那个月早些时候,Quest的堆积已经变得难以忍受;Ng博士将样本重新定向到阿拉米达县的公共卫生实验室。但是他们老化的设备通过传真发送了测试结果;三家医院和几家诊所的实验室负责人发现自己被降级到了等待打印机上“低墨粉”灯的照射。

当实验室设备的测试结果无法得到验证时,问题变得更加复杂。她说,蜂拥而至的标本就像《我爱露西》中经典的巧克力工厂一集中糖果的加速传送带。她开始开车送样本去Richmond。

她在一次采访中说:“当涌浪来的时候,它来到了实验室。”。“我们正在尽可能快地游泳。”

与此同时,在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分子生物学家Fyodor Urnov组建了他称之为“海豹六队”的团队:精心挑选的科学家、医生和学生,他们在几周内就建立了一个志愿者实验室,以帮助缓解Quest的积压工作。他说,他们“千方百计”获得政府认证,并创建了一个高度自动化的实验室,每天可以运行多达1000个病人样本。

但当乌Urnov告诉附近的医院,他可以在48小时内提供免费检测和结果时,这些医院拒绝了,称他们的电子记录系统仍与Quest和LabCorp纠缠在一起。志愿者们惊呆了。

“我们说,‘什么?你在开玩笑吧?Urnov说,他们与一家失败的测试供应商有直接联系。“这是制度惯性。”

硅谷介入

弗雷德·特纳一直都是企业家。17岁的时候,他在卧室里造了一台DNA机器,想弄清楚他哥哥为什么是红发人。20岁时,他从牛津大学退学,开始了他的第一家生物科技初创公司。今年春天,在他旧金山公寓的一个下午里,这位24岁的年轻人的朋友劝说他改变自己的生活来解决一个新问题:冠状病毒检测。

多亏了风险投资家,几周之内,特纳就在南加州的一家酒店房间里为医疗技术人员、实验室工作人员和程序员提供了大量的工作机会。“如果有兴趣,DM!Turner是“脑力儿童”的新任首席执行官,他在Twitter上写道。

工作人员在新设施的换班间隙睡在睡袋里:位于圣迪马斯的前国家橄榄球联盟/大联盟反兴奋剂实验室,它的玻璃墙和生物安全柜变成了该地区最有效的冠状病毒检测机构。到了4月底,装在垃圾袋里的病人样本被一卡车一卡车运到了这个被称为KorvaLabs的设施的底层。

每天,约有350名员工走进装配线:消毒包装袋和扫描条形码,将样本架送至帝肯自动提取机器人,并将盘子转移到近20多台病毒检测机器中,这些机器几乎全天候同步运行着各种化学物质。

工业工程师使用数字时间戳来跟踪每一步的日常工作流程,寻找滞后。“我们又回到了亨利·福特身上,”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医学和公共卫生教授、该项目的医学主任杰弗里·克劳斯纳博士说。

到5月初,加州每天的检查次数从2000次增加到近4万次,KorvaLabs实验室运行了1万次。

回到未来

扎恩博士的联络追踪小组又开始行动了,到5月底,他们的案件量激增。他们的防护长袍和手套换成了电话线和共享驱动器,追踪者整天盯着电脑屏幕,屏幕上的名字不断增加。

扎恩说:“不要把罗素·克罗想象成‘美丽的心灵’,也不要去想夏洛克·福尔摩斯。”。“背景没有大的歌剧音乐。想想不那么迷人:Excel电子表格。”

加州的联络追踪员-图书馆员、和平队志愿者和其他人,打电话给感染的病人,询问他们最近看到的每个人的电话号码,发誓要隐瞒阳性病例的身份。这些接触者被询问症状,他们也被要求在家中隔离。

但挑战是巨大的。洛杉矶县经过大规模的队伍扩充后,仍只有1759个接触追踪者可供1000多万居民使用,而在美国,还有另一个独特的障碍:执法。

其他地方也在使用有效的强制措施:台湾用数字围栏监控被隔离的人,每当大约5万名被隔离的公民中有一人离家太远,就会发出强制执行警报。韩国和新加坡的接触追踪系统通过GPS和蓝牙数据跟踪感染者。

但这些选择在加州都没有。接触追踪者缺乏权威来坚持感染者避免接触其他人。

“考虑到我们拥有自由和宪法的事实,我无法想象一个美国能完全照搬他们在亚洲所做的一切,”风险投资高管、前州长测试工作组成员鲍勃科彻博士说。

接触追踪者越是投入到他们的工作中,他们的有效性就越完全依赖于他们仍然无法控制的一件事:测试。

过去失败的阴影以及仍在酝酿中的失败的阴影挥之不去。

例如,洛杉矶县卫生官员在6月初对近400家技术熟练的护理机构的居民和工作人员进行测试的时间仍然只有四分之三。在监狱,另一个病毒的热点,工作人员报告说,在登记新囚犯之前使用的快速检测试剂盒已经用完。在农村城镇和城市中心区,加州以成本为由,正在缩减其测试扩展。

而且,洛杉矶出现了与在疫情爆发之初似曾相识的惊人情况。 洛县公共卫生官员星期三限制了测试标准,因为供应减少。 不断脆弱的测试基础设施再次受到拭子、试剂短缺的威胁,奇怪的是,短缺甚至包括工作人员在唐尼实验室手工操作的那些小小的塑料吸管尖。

专家们说,滴管现在可以自动工作,但是制造管尖所需的塑料在全球范围内正在减少。他们说,如果实验室里那些微小的、关键的组件用完了,整个系统可能在10月前瘫痪。

“没有这些小塑料头,”科彻说,“测试将再次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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