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博仁律师专栏║前检察官郑博仁 谈加州“仇恨犯罪”法规及刑罚

【美洲华联社4月3日亚凯迪亚市讯】随着近来针对亚太裔的种族歧视及仇恨犯罪案件不断被曝光，引发全美各地举行反仇视亚裔抗议活动。美国两党官员及政商界人士纷纷现身，严厉谴责种族仇恨犯罪行为。前检察官、现任亚凯迪亚市市议员、南加州知名审判联邦出庭律师郑博仁(Paul P. Cheng, Esq.)更呼吁立法机构，推动相关立法严惩犯罪及加强安全保护资源，并保障亚太裔入学及入职的公平竞争机会，用实际行动帮助提高亚太裔的社会地位。

此外，现行的”仇恨犯罪”法律能否有效打击抑制相关犯罪，也成为当下社会舆论的焦点。亚凯迪亚市市议员郑博仁律师(Paul P. Cheng, Esq.)，近日就“仇恨犯罪”在加州的法律定义及刑罚，进行了说明。郑博仁律师表示，根据加州现行法律，出于对他人某些特质的偏见而实行的犯罪，被视为“仇恨犯罪”。根据加州刑法典第422.55条，这些特质包括：

残疾
性别
国籍
种族或民族
宗教
性取向；或者
与具有上述出于实际上的、或表现出的，一个或多个特质的个人或团体有关

根据该《刑法典》条款，基于这些受保护类别特质，而实施的“全部或部分”的犯罪，可被视为仇恨犯罪。 “全部或部分” 一词意味着对受害人被禁止的偏见，不一定是犯罪的唯一动机。例如，如果法院认为当事人殴打他人，部分原因是基于受害者的种族或民族，还有部分是由于对方可能口出冒犯性言论，那么当事人仍有可能会因种族歧视而被判犯仇恨罪。

《刑法典》第422.6(a)条规定，在他人自由行使或享有其根据加州或美国宪法等法律，所享有的任何权利或特权时，以暴力或企图威胁用暴力，蓄意伤害、恐吓、干扰、胁迫或威胁他人，均为违法行为。

此外，根据《加州刑法典》第422.6（b）条，以蓄意损害、破坏或毁坏任何他人财产等方式，来恐吓、干扰他人自由行使或享有其根据加州或美国宪法等法律，所享有的任何权利或特权，也被视为是仇恨犯罪行为。

加州仇恨犯罪的起诉

根据所指控的仇恨犯罪类型，检方需要排除合理怀疑证明若干要素，才能使被告的仇恨犯罪罪名成立。

仇恨犯罪：暴力侵犯公民权利轻罪——加州刑法典第422.6(a)条

根据加州刑法第422.6(a)条，因以暴力侵犯他人民事权利，判处“仇恨罪轻罪”，检方需证明如下：

1. 使用武力故意妨碍他人自由行使或享有法律规定的权利或特权；
2. 犯罪的全部或部分原因是由于受害人所表现出的、或实际上的被保护的特质；并且
3. 企图侵犯他人受法律保护的权利或特权

仇恨犯罪：以威胁的方式侵犯公民权利轻罪–加州刑法典第422.6(a)和(c)条

根据加州刑法第422.6(a)和(c)条，以威胁方式侵犯公民权利判处“仇恨罪轻罪”，检方需证明如下：

1. 威胁要对特定的人或群体，实施人身暴力；
2. 表现出能够实施威胁的能力；
3. 利用威胁来侵犯某人或某些人的权利或特权
4. 犯罪的全部或部分原因，是由于受害人所表现出的、或实际上的被保护特质；并且
5. 企图侵犯他人受法律保护的权利或特权

仇恨犯罪：以损害财产侵犯公民权利轻罪–加州刑法典第422.6(b)条

根据加州刑法第422.6(b)条，损害他人财产、侵犯他人民事权利判处“仇恨罪轻罪”，检方需证明：

1. 损坏/损害/损毁他人拥有的/使用的/持有的/占用的财物
2. 当事人知道自己正在破坏该财产
3. 其行为是为了侵犯受害人的权利和特权
4. 该行为的全部或部分原因，是由于受害人所表现出的、或实际上的被保护的特质；并且
5. 企图侵犯他人受法律保护的权利或特权

仇恨犯罪：以武力侵犯公民权利，导致人身伤害或财产损失超过950美元轻罪——加州刑法典第422.7条

根据加州刑法典第422.7条，以武力侵犯公民权利导致人身伤害或财产损失超过950美元判处“仇恨罪轻罪”，检方需证明如下：

1. 在犯罪过程中，当事人蓄意侵犯他人受法律保护的权利或特权；
2. 其行为的全部或部分原因，是由于受害人所表现出的、或实际上的被保护的特质；并且
3. 在犯罪过程中，当事人造成了、或具有造成以下情况的能力： a.对受害者的人身伤害；或者 b. 财产损失超过$950

仇恨犯罪：侵犯公民权利重罪–加州刑法典第422.75条

根据加州刑法典第422.75条，侵犯公民权利判处“仇恨罪重罪”，检方需证明如下：

1. 当事人因受害人实际上的、或表现出来的（残疾/性别/国籍/种族或民族/宗教/性取向/或与具有这些实际或表现出来的特质的个人或群体的关系）而对其有偏见；并且
2. 这种偏见导致当事人犯下了重罪

仇恨犯罪：犯一级谋杀罪侵犯公民权利重罪–加州刑法典第422.75条

根据加州刑法典第190.03条，犯一级谋杀罪侵犯公民权利判处“仇恨罪重罪”，检方需证明：

1. 当事人因受害人的实际或表现出来的（残疾/性别/国籍/种族或民族/宗教/性取向/或与具有这些实际或表现出来的特质的个人或群体的关系）而对其有偏见；并且
2. 这种偏见导致当事人实施了谋杀

加州对仇恨犯罪的量刑及处罚

根据加州法律，对仇恨犯罪定罪的处罚根据所指控的犯罪类型而有所不同，其中包含一些增加量刑的规定和缓刑的强制性条件。

仇恨罪轻罪的刑罚

根据加州刑法典第422.6(c)条，如果当事人在加州被裁定犯有任何轻罪仇恨罪，将面临最高364天在郡监狱中的监禁，5,000美元的罚款或两罪并罚。此外，当事人会被要求参加最多400个小时的社区服务，并且必须在350天内完成。

仇恨罪轻罪的量刑增加

根据加州刑法典第422.7条，在以下情况下，当事人的量刑可能增加：

1. 该行为是否涉及暴力伤害或目前有能力施加伤害的行为（刑法典第422.7(a)条）
2. 该行为是否造成总计超过$950的财产损失（刑法典第422.7(b)条）；或者
3. 当事人的犯罪记录上是否有过仇恨犯罪的定罪记录（刑法典第422.7(c)条）

如果当事人在上述任何条件下实施了犯罪行为，则可能会受到最高364天在郡监狱中的监禁（除非该监禁可在州监狱中实施）或最高10,000美元的罚款，或同时判处有期徒刑及罚款。

重罪仇恨罪的刑罚

如果当事人在加州被裁定重罪仇恨罪，将因潜在重罪罪名而面临在州监狱中服刑，以及仇恨罪的额外刑罚。

重罪仇恨罪：如果当事人在加州被判犯有重罪仇恨罪，则可能被判处额外一年、两年或三年在州监狱监禁的刑罚（刑法典第422.75条）
协同重罪仇恨罪：如果当事人被判与他人合谋的重罪仇恨罪，则可能被判处额外两年、三年或四年的州监狱监禁（刑法典第422.75(b)条）
使用枪支的重罪仇恨罪：如果当事人因使用枪支而犯重罪仇恨罪，法院可根据其自由裁量权延长其刑期（刑法典第422.75(c)条）。
先前的重罪仇恨罪定罪：如果当事人曾经在加州被判犯有重罪仇恨罪，则之前每次的定罪可能会被判处额外一年的州监狱监禁 （刑法典第422.75(d)条）。

如果当事人因仇恨罪被判缓刑，将可能会受制于法院颁发的保护令，其中包括要求当事人远离受害者的条件（或限制令）。此外，为了完成缓刑，当事人可能会被要求：

1. 完成关于种族敏感度的相关项目；
2. 向为仇恨暴力受害者提供服务的组织付款；
3. 赔偿被害人咨询费；或者
4. 支付法院认为适当的任何其他赔偿或罚款

仇恨犯罪可能的抗辩

在加州，仇恨犯罪是一项非常严重的罪行。如果被指控犯仇恨罪，辩护律师可能会提出以下一些相关抗辩，其中包括：

偏见不是实质性的

实质性因素必须不仅仅是琐碎的因素或间接的因素。其辩护律师可以辩称，即使犯人确实犯了罪，但该犯罪实质上并不是基于对受害人的任何受保护特质的偏见，因此这不是仇恨犯罪

正当防卫

如果被告人出于担心对自己或他人造成伤害而实施了犯罪行为，则不应被认定犯罪。如果被告人没有被认定犯有潜在罪行，则无需为仇恨罪行承担额外刑事指控。

缺乏意图

如果法院认定犯罪人没有意图干涉他人的法律保护的权利或特权，那么不会被判仇恨罪。例如，如果罪犯对具有受保护特质的人实施了暴力行为，而该行为是无意的或仅由疏忽造成的，那么则不被视为仇恨犯罪。

加州仇恨犯罪常见问答：

如果犯罪行为并非主要基于种族、宗教等动机，该怎么办？

根据刑法典第422.56(d)条，即使受害者具有特定特质不是该犯罪行为的唯一动机，该行为仍可被视为仇恨犯罪。例如，如果罪犯因为需要钱而抢劫他人，但法院裁定罪犯选择受害者时是基于其种族装束，则罪犯仍可能被判犯仇恨罪。此外，如果罪犯选择受害者是因为他或她与具有这些特质的个人有关，也可能会被判犯仇恨罪。

如果在说话时使用贬义词，这是否被视为仇恨犯罪？

不会，除非说的话或做的行为会煽动或以其他方式呼吁暴力，并且当事人具备实施该暴力的能力。根据刑法典第422.6(c)条，任何人都无法仅凭讲话就被定罪。

如果罪犯实施犯罪的对象是一个无生命的物体，而不是一个人，这仍然是仇恨犯罪吗？

是的。根据刑法典第422.56(i)条，建筑物或设施也可以成为受害方。例如，如果您由于对宗教的偏见而毁坏了其祭拜场所，那您可能犯下了仇恨罪。

如果受害者实际上不具备任何受保护的特质，仍然是仇恨犯罪吗？

是的。即使该行为是在错误的意图下实施的，仍属仇恨犯罪。根据刑法典第422.55(a)条，犯罪必须是由于“实际或表现出的特质”产生的。例如，如果您因为某人是同性恋而殴打他，但他实际上不是，那么当事人仍可被判犯有仇恨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