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州华联社2月19日洛杉矶报道】华尔街日报18日刊载的资深专栏作家James Mackintosh的文章中指出,当危机爆发时,投资者往往可以指望美联储出手救市。但如果驻扎在乌克兰边境的俄罗斯军队挑起一场欧洲大陆战争,美联储可能不会像通常那样对市场伸出援手。
当然美联储对战争中的伤亡者无能为力,如果俄罗斯入侵乌克兰,他们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但是,自20世纪90年代末以来,投资者已经习惯了“美联储看跌期权”(Fed put)模式,每当市场下跌或经济下滑时,政策制定者都会大幅下调利率,自2008年以来,他们还采取了购买债券的方式。
这一次考虑到通胀原因,美联储看起来不大可能提供支持了。俄罗斯如果入侵乌克兰,除了带来恐慌之外,对市场和西方经济的影响主要体现在世界石油和欧洲天然气的价格上,上述价格肯定会飙升。美联储已在奋力平抑远高于其预期的通货膨胀之际,将很难接受物价进一步走高。
美联储将受到经济和政治方面的双重制约。
在经济上,央行通常会忽略他们所谓的供应冲击,而战争导致的油价上涨就是这种冲击。这些都是一次性的,虽然油价的上涨可能是痛苦的,但提高利率并不能帮助开采出更多的石油,只能令经济放缓,从而削弱对石油的需求。
问题是,美联储刚刚尝试无视一次性问题,其结果却是灾难性的。后疫情时期的普遍供应问题是造成通胀率如此之高的一大原因,而美联储最初袖手旁观,因为它认为这些问题是暂时性的。许多推高价格的问题依然是暂时性的,终将随着疫情的消退而消失,比如微芯片的短缺、中国港口的拥堵和染病的工人等等。但这些问题已经持续了太长时间,这就令美联储一直坚称的价格会自行下降的论点站不住脚了。
美联储面临的风险可以追溯到上世纪70年代。一次性的冲击扰乱了工人和企业对通货膨胀的预期,推高了工资需求,而公司转嫁额外的成本又推高了物价,这进而再度推高工资,然后是物价,如此循环往复。
确实,消费者的通胀预期比以前高得多,尽管很少有人预计目前的通胀率会持续很久。根据纽约联储的数据,消费者对一年后通胀率的预期中值仍接近6%,比前月略有下降,上个月的数值是自该调查2013年开始以来的最高值。消费者预计长期来看通胀将回落,但是仍将远远高于美联储2%的目标。
自上一次工资-物价呈螺旋式上升以来,工会受到打击,使其更难发挥影响力,即便通胀预期进一步上升。但是,随着通货膨胀率飙升至1982年以来的最高值7.5%,工资正在以20多年来的最快速度上涨,但这一水平仍然落后于整体通货膨胀率。
如果没有强大的工会介入,工资-物价的螺旋式上涨可能无法持续。但未来前景如何我们不知道,美联储也不知道。
与20世纪70年代相似的不仅仅是工资价格螺旋上升的风险。自1981年以来,美联储在每次经济衰退时都会降息,哪怕通胀率正在上升,就像2008年。1973年至1974年时,美联储没有这样的灵活性,当时的情况与目前类似,在通胀压力增加的情况下,美联储保持了过于宽松的货币政策,时任美国总统尼克松(Richard Nixon)为了赢得1972年大选施压美联储这么做。所以当阿拉伯实施石油禁运时,美联储仍在努力应对高通胀的问题。在燃油价格飞涨之前,美国的通胀率就已经飙升至7%以上。随着滞涨加剧,在接下来的严重衰退中,利率被大幅上调。
来自俄罗斯的燃料供应受阻的影响远不会像阿拉伯石油禁运那么严重,而且与1974年不同,笔者认为今年不大可能出现经济衰退。不过根本问题是一样的,美联储对通胀问题的应对远远落后于形势。这使得美联储改变政策方向应对冲击的灵活性下降。
在政治上,美联储的处境甚至更加困难。通胀担忧困扰着两党和全国,与就业相比,对价格上涨的担心严重得多,鉴于失业者与职位空缺的比例为1:1.7,这种情况并不奇怪。
在这种环境下,如果俄罗斯发动入侵,导致通胀被进一步推高,很难想象美联储会向华尔街提供救济。1998年俄罗斯政府违约时,美联储能够三次降息,以缓解一个大型对冲基金倒闭带来的痛苦,因为当时利率很高,而通货膨胀率低于2%。现在,在高通胀低利率的情况下,目前的关注焦点是加息。
更糟糕的是,与过去相比,美联储提供帮助的能力降低,即便有心也无力。美联储不能降息,因为利率已经极低。美联储可以购买更多的债券,但作用不大。美联储最有力的工具是降低对今年加息幅度的预期。目前芝商所(CME Group)期货市场行情所反映的预期是加息1.75个百分点或更多。这可能有些帮助,但在情况变得糟糕时,不加息显然不如降息那么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