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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问·中外对话丨为什么美国应率先迈出对华战略缓和的第一步?

来源:中国新闻网

 拜登政府就职已近一年半,但中美关系仍未“触底反弹”。美国国务卿布林肯近日对华政策演讲中更是抛出“投资、协同、竞争”的论调,究竟是谁在严重破坏国际秩序?美国对华政策该如何走出新路?

  本月早些时候,美国白宫有消息传出,美方正考虑调整部分对中国产品加征的“不负责任的”关税。斯坦福大学胡佛研究所高级研究员、历史学家尼尔•弗格森近日撰文指出,美中关系已经到了“重启上个世纪70年代那种战略缓和的时刻”。为什么说美国应率先迈出对华战略缓和的第一步?

  近日在中新社“东西问•中外对话”中,暨南大学教授、海国图智研究院院长陈定定与马来西亚太平洋中心首席顾问、新加坡国际事务研究所高级研究员胡逸山博士以及美国《中国政治学杂志》副主编、华东师范大学政治与国际关系学院教授约瑟夫•格雷戈里•马奥尼就此展开对话。

  针对布林肯声称中国“对国际秩序构成了最严峻长期挑战”的说法,胡逸山指出,美国在国际上进退两难,既“退了群”,又不想弃权,仍然想要在国际秩序和架构里扮演一定的角色。他指出,在这一情况下,美国声称要“维护国际现有秩序”的说法缺乏说服力。

  马奥尼则认为,相比中国政策所具有的连续性和稳定性,随着时间的推移,美国外交政策会变得越来越不稳定。他认为,这一趋势在特朗普政府时期已经非常明显,并延续至今。他指出,欧洲与美国之间存在的裂痕并未因为乌克兰危机而消失。此外,美国并未对应对新冠疫情最新毒株可能导致的混乱做好准备,其作为一个国家也正在变得越来越不稳定。

  对话实录摘编如下:

  陈定定:美国国务卿布林肯最近在对华政策演讲中声称“中国对国际秩序构成最严峻长期挑战”。但国际人士普遍认为,中国积极维护了以联合国和WTO等为代表的多边主义体制,并且在全球治理问题上做出了越来越大的贡献。反观美国不断地“退群”和采取单边制裁、将国内法凌驾于国际法之上的行为,可能才真正破坏了国际秩序,您怎么看?

  胡逸山:现在美国在国际上可能处于进退两难的状况。一方面无可否认,二战后整体的国际秩序主要是由美国制定并领导的。可是对于国际事务,有时美国白宫、国会参众两院可能都有不同意见,导致美国在过去几十年来从它自己所创立的一些国际组织或者是国际架构“退群”。

  “退群”也就是说你“弃权”了,可是问题就在于美国既“退了群”,又不想弃权,仍想在这些国际秩序、国际架构里扮演一定的角色。

  同时,中国越来越积极地参与这些当年由美国主导成立的组织和国际秩序,美国当然就感到很不自在了。当中国扮演积极角色的时候,美国作为原有会员,处于“半退群”状态,搞闭关主义等,与WTO整体走向背向而驰。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美国)“要维护国际现有秩序”的说服力可能就不那么强了。

  马奥尼:此前,甚至在特朗普上任之前,美国也只会选择性地参与并履行其对多边组织的承诺,声称这些组织“太腐败”或者“效率低下”。

  因此,当美国说起重振基于规则的秩序时,我不太清楚他们在说什么。的确,拜登在特朗普频繁“退群”之后重新与多边组织接触。但我认为,他没有兴趣推动这些组织朝着对中国更加公平的方向展开改革。此外,他还在采取单边行动,建立小集团。在未来,我想我们会看到更多这样的例子。

  陈定定:美国国务院新成立的“中国组”能够有效应对所谓来自于中国的“竞争和挑战”吗?

  马奥尼:在某种程度上,这些团体也只是做做样子,为了制造一种努力做事的印象。请记住,他们已经组建了许多不同的处理中国事务的团队。但我认为最引人关注的是,据称它将与美国中情局和国防部的类似单位进行互动合作。我认为这很有趣,因为从历史上看,这三个组织具有极为不同的制度文化。至少在特朗普政府之前,它们对中国有着截然不同的立场。我认为,在某种程度上,这种立场上的竞争有助于平衡对华政策的制定。但我现在担心的是,整个美国政府都受到了这种在中国问题上的群体思维的影响,他们实际上可能会相互竞争,看看谁最激进。

  陈定定:如何看待美国最近在“挺台”问题上的一系列动作?

  马奥尼:我认为华盛顿并不真正关心新疆、西藏、香港或台湾,他们只关心维持美元的霸权。他们关心的是,(美国)在经历了这么多年的管理不善之后,如何用某种方式维持经济体系的运转。事实上,在政治上,美国国内很多问题已经难以解决。所以他们有十分强烈的意愿去维持某种程度的现状。老实说,我认为他们愿意牺牲掉任何必要的人,以维持这个关键目标。

  陈定定:历史学家尼尔·弗格森认为,美中关系已经到了重启上个世纪70年代的那种战略缓和的时刻。如何看待这种呼吁?

  胡逸山:美国现在在社会经济方面遇到很大挑战,有很高的通胀率,经济发展可能也未如之前那么理想。所以其中一个解决方案当然是逐步降低特朗普政府时期针对中国等国施加的高关税,使自由贸易能够更通畅,那么(这样一来)最大的受益者就是美国了。

  假如要有战略缓和、化解分歧,最好的方法也的确是从降低关税开始做起。从我们东南亚国家多年来的经验看,贸易增多后,两国之间发生冲突的可能性会大幅降低。

  所以我觉得假如要进行战略缓和,美国必须先踏出这一步,慢慢地降低那些本来就不应该施加的关税——最好是废除。

  陈定定:二十大之后,中国会迎来怎样的发展?中国的全球的影响力又会如何发展?

  马奥尼:中国拥有连续性和稳定性,不追求制定与美国相同的外交政策。我认为,随着时间的推移,美国(的外交政策)会变得越来越不稳定。这一趋势在特朗普政府时期已经非常明显并延续至今。但欧洲(与美国之间)存在的裂痕并没有因为乌克兰危机而消失。美国及其最亲密盟友的地位总体上看正受到严重侵蚀。

  我不认为世界真的感知到了奥密克戎BA4和BA5变异毒株的威胁,以及这两种毒株的免疫逃逸能力。而美国本身对此还没有做好充分的准备。事实上,我正在与美国的朋友交谈,他们已经感染了3次新冠。在我家乡,一位在(美国当地)日本公司工作的朋友告诉我,他们25%的员工因新冠失业。

  胡逸山:大家期望中国继续在振兴全球经济方面扮演领头羊的角色。刚才我们也讨论到美国看起来在经济、贸易、商业等方面已经自顾不暇。它能够把自己的经济继续运作下去已经很不错了。可是世界各地,尤其是我们发展中国家可能还是比较需要外来投资。

  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看到中国最近再一次强调,“一带一路”等倡议会继续走下去,所以我们希望在二十大后,中国原有的这些大型倡议力度可以加大。如果有新的能够振兴全球经济的倡议,我们亦会欢迎。

【编辑:陈海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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