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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兴与陈谦对谈《百年中国小说的师承与经典》

【美洲华联社9月4日洛杉矶讯】南加州中华高校校友会联盟理事长、北美著名作家李大兴与著名作家陈谦日前线上精彩对谈,与海内外一百八十多位文友分享了他俩的《百年中国小说的师承与经典》。本次文学大讲堂之世纪回眸是由美国洛杉矶华文作家协会和南加高校联盟文学社再度联手举办。美国洛杉矶华文作家协会会长黄宗之、高校联盟文学社社长副社长李姗分别致辞。高校联盟文学社社长李学主持讲座。

主讲人李大兴以百年小说的历史为线,勾勒了一副百年中国小说的图景,并列举了每个时期最重要的作家和经典之作。他认为,与以前中国小说主要讲故事完全不同,百年小说的现代性是从新文化运动开始的。所谓经典,有两层含义:一个是超越时代的,与当下的历史无关,并非开拓性的作品,对几代人的写作发生巨大的影响。经过岁月的洗练,得到了相当大的公认。比如普鲁斯特和卡夫卡的作品、被认为20世纪世界文学的经典,极具颠覆性。经典的另一层含义,体现在文学发展的历史上,以及作品在本国文学的影响力上。比如鲁迅的作品,极具批判性,面对真实、人性的幽暗之处以及社会的困惑;郁达夫的作品,带有颓废和抒情性,直抵人性的内部,都是成为经典的要素。

陈谦高度肯定了李大兴的讲述。她认为,中国传统小说主要是讲故事。百年小说的师承,主要是西方当代小说,最大的特点是在于讲人,讲人的困境,人的梦想。《红楼梦》就有了同样的感觉,曹雪芹本人似乎有一种直觉,虽然也是章回小说,但是林妹妹出场,作者就细致地描述了她从哪里来、她的背景、她的性格等,比如金陵十二钗,都在刻画人的背景对命运的影响。这种意识很重要,陈谦坦言,曹雪芹本人对她的创作影响最大的作家。

李大兴将中国百年小说的发展划分为四个重要的阶段:

第一阶段(1919-1949),尤其在20、30年代,是百花齐放的时代,各式西方文化被翻译引入国内,大多数的写作者受过良好教育的知识分子,小说的师承、文体、技巧、流派都是舶来品。新文学发源很大一部分来自于留日学生,当时比较有闲,比如郁达夫、鲁迅,在留学期间转向文学,受到了日本重要的影响。

比如批判性的代表鲁迅的《狂人日记》,是百年小说史上的经典之作。郁达夫的自我剖析式的中国短篇小说《沉沦》《春风沉醉的晚上》,百年后再读《沉沦》依然认为这是杰出的小说。

第二阶段(1949-1966),小说的师承是苏联文学,主要是受斯大林时期的影响,小说呈现三个主要特点:1.革命的小说;2.文艺服务于政治;3.无产阶级现实主义文学。“三红一创”,在50、60后心中耳熟能详。其中翻译文学,前苏联的小说占了三分之二。

第三阶段(1966-1976),这非常罕见的文学低谷期,最流行的是八个样板戏,小说只剩下《金光大道》《春苗》等。至于人们把样板戏称为经典,这是值得商榷的。

第四阶段(改革开放至今),由于我们仍然身处其中,很难断定可以称为经典,但是过去四十年中国小说取得了相当的成就。几代人平常阅读和写作的小说,师承如王小波所说,主要来自于西方文学、翻译文学。西方文学,很重要的是西方现代派文学,对于70末到80中的中国小说创作者发生了巨大的冲击。其中拉美文学魔幻现实主义的代表作《百年孤独》在中国有着出乎意外的影响力。

李大兴认为,某种程度上,魔幻和不靠谱是更具魅力的。对于中国这样很实际、不太具有想象力的人来说,这种写法走红有着深刻的社会原因。由于中国文学和政治密切关联,即便到了80年代,政治对于文学的干预和压力还是存在。受此影响最大的作家和经典之作,如莫言的《红高粱》、陈忠实的《白鹿原》等,结构上受到了很大的影响。欧美主流的现实主义写作,在中国是缺失的。

陈谦认为,拉美文学在中国走红的原因,一方面是中国人对家族史的迷恋,尤其是通过魔幻现实的方式写家族史,让很现实的中国人眼界全开。其次,魔幻现实主义在技术上可以超越一些现实的困难。两位老师一致认为,好的现实主义小说更加难写。

陈谦在对谈中还强调,除了留日学生比如鲁迅和郁达夫之外,民国时期欧美留学生对中国文学也产生了重要的影响,比如钱钟书、赵萝蕤、徐志摩等,在中国文学和哲学领域都有很高的成就。作为来自南方的作家,陈谦还强调,南方的老派作家很有地方特色,也是很发达的一支。

美国洛杉矶华文作家协会会长黄宗之表示:能邀请到著名小说家陈谦与李大兴一起对谈。陈谦是北美地区很著名的小说家,写过很多经典的作品,最早读过她的《无穷镜》后,惊叹于陈谦的创作才能。相信由陈谦来分享百年小说史,一定会让文友们受益匪浅。

高校联盟文学社社长副社长李姗表示,百年小说是个非常宏大的话题,敢于做这个主题讲座的人,不仅需要博览各种经典,还要对作者的师承有独到的分析和见解。这样的讲座,不仅可以帮助我们提高文学鉴赏能力、如何讲述历史的能力,也能帮助海外华人写作者提高写作水平。

讲座气氛热烈,文友非常踊跃,问题解答受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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