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于历史悠久的欧洲国家,作为只有二百多年历史的移民国家,美国人信奉”人生而平等”,尽管人们的收入、财富和受教育程度不同,但阶级平等的观念还是比较深入人心的。
在一般人看来,富人有钱,也许生活过得好一些,但未必真的就幸福,或者就高人一等。富人阶层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比如参加特定的俱乐部和社交圈子,但炫富的很少。穷人阶层,因为美国的衣食开支不大,又得到政府福利项目的扶持,基本上也不会有饿死街头之忧。参加选举的政客不愿意自己被视为精英,脱离普罗大众,而喜欢以戴棒球帽、喝啤酒、吃汉堡等平民化的生活方式,上演”亲民秀”。于是曾经有美国是”没有阶级”的国家之说。这得益于过去一百多年,美国崛起造就了庞大的中产阶级,中产阶级家庭占到美国家庭总数的80%以上,构成非常稳定的社会结构。
美国是个没有阶级分野的社会?
皮尤民调也发现,近90%的人视自己为中产阶级,以至于美国的中产阶级概念非常宽泛,家庭年收入从4、5万美元到20多万美元都可以列入中产阶级家庭。便宜的食品、衣服、日用品开支,令普通家庭基本上衣食无忧,比较健全的社会保障体系又令低收入家庭获得补助,于是在很多中国人看来,美国在某种程度上更像是讲究平等的社会主义社会。
不过这种状况近年来正在悄悄发生变化,主要是美国社会富人和穷人都越来越多,而中产阶级成为负担最重的一部分,正在受挤压而萎缩之中。美国”没有阶级”之说依然存在,但还能持续多久,已经引来社会学家们的质疑。
造成这种趋势的原因主要是因为2008年金融危机和经济衰退,对中产阶级的打击最大,因为富人虽然在金融危机中金融投资损失惨重,但在过去两三年经济趋于稳定之后,股市回升的速度快于整体经济的复苏,许多富人逢低吸纳,获利很多。而穷人本来就没有什么投资,甚至也没有自己的物业,因此在金融危机和经济衰退中损失反导不那么明显。
美国是个没有阶级分野的社会?
最惨是中产阶级,辛辛苦苦买来股票和房子在经济衰退中大跌,有些人失业之后,更跌入贫困家庭之列。这导致过去几年,美国富人和穷人数量都增加,而中产阶级却在萎缩之中。美联储最新调查发现,从2010年到2013年,美国家庭总体平均收入增加了4%,但更能体现社会公平度的中位收入却下降了5%,也就是说财富更向富裕家庭集中,美国最富裕的10%家庭收入增加了10%,但处于底层的40%家庭,扣除物价涨幅因素之后,实际收入反而下降。中等和中上等家庭收入3年未增加,其在金融危机期间的损失也没有复元。2013年,美国最富有的3%家庭拥有全社会54.4%的财富,比1989年增加了10个百分点,而最普遍的90%家庭拥有的净资产比重则从1989年的33%跌到去年的25%。足见贫富分化在加剧之中。
造成美国阶层两头扩大、中间缩小的另外一个原因是,富人和穷人在政治上和政策上分别有共和党和民主党代言,两党缠斗的政策妥协产生的负担,往往由中产阶级来承受。奥巴马医保改革就是典型的例子,富人不能加税,穷人免费医保覆盖面扩大,提升的成本最后就转嫁到自己购买医保的大多数中产阶级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