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经・创世记》开篇说,神用六天先后创造了:光;空气和水;陆地、海洋和各种植物;太阳、月亮和各样星宿;水中的生物和天空的飞鸟;牲畜、昆虫、野兽。最后,神说:“我们要照着我们的形象,按着我们的样式造人,使他们管理海里的鱼、空中的鸟、地上的牲畜和全地,并地上所爬的一切昆虫。”不言而喻,以耶稣基督为核心的西方文化,对中华文化有着深远的影响。
暂不表思想层面的影响,但说物质层面,我们知道公元日历就是以耶稣诞生之年为起点。全球唯一统一的休假日——星期天,也是为了纪念耶稣从死里复活。我国固有的音乐记谱方式工尺谱,今天几乎很少人知道,现在所用的五线谱、简谱都是西方传教士带来的,标注我们中国字的汉语拼音,是明清时代意大利传教士利玛窦所发明。最最让你感到奇葩的是国宝熊猫,竟然是法国爱尔芒德·戴维神父于1869年在中国传道时所发现的。
以西方物质影响中国为例,要数离我们最近的清代了。清初,随着西方传教士的来华,西方科技文化与社会风尚纷纷传入,首先进入到宫廷。公元1669年,康熙皇帝任命比利时传教士南怀仁为钦天监监副。领了圣旨的南怀仁成功的改革了历法,并铸制了大型天文仪器。与此同时,又监造了西洋大炮和神武炮,装备了清军,为平定三藩立了大功。南怀仁与其他传教士一起,向康熙皇帝传授西方科学知识,将西方的科技书籍、药品、艺术品、音乐器械与乐器、工程仪器等,相继带到中国。
乾隆时期,乾隆皇帝因为从传教士手中看到了西洋建筑图画后,才决定仿照营建西洋宫苑。其中有历经13年在圆明园长春园内建成西洋楼,并有西洋喷泉机械装置与水池。公元1793年,马戛尔尼率领的英国使团前来中国,在热河行宫为乾隆皇帝祝寿的礼品中,有玻璃、钢铁、羊毛与棉布制品、手工艺品、法国的缂丝画十四幅等,而最引人注目的则是各项天文仪器、大自鸣钟、风雨表、浑天仪、天体仪、地球仪等。给中国带来了诸多有形无形、直接间接的影响。
从道光二十年到咸丰十年的20年中,西洋器物、日用洋货大批输入中国,充斥着中国沿海城市。除鸦片外,亦有棉织品、棉纱、杂货、药材、糖、火柴、玻璃、五金、什锦饼干、洋醋、洋烟、白兰地酒、洋皂、文化用品、书籍等等。这些洋货从上海进口,行销于长江流域与江南各地;从天津进口,则销往北方、东北各地城乡;自香港进口,行销两广及华南各地区。随着大批洋货的涌入,不仅对城乡民众生活方式发生了影响,而且,对中国传统生活习俗注入了新的内容。上海开始流行用玻璃杯和洋皂作为赠友礼品,甚至用洋布送妓女,以示时尚。当时为洋人翻译书籍的王韬在日记中,记载了在公元元旦日当作新年。元旦、圣诞及西方婚礼仪式,已被沿海城市中部分文人与商人所认同接受。
到光绪八年,电报、电话、电灯、自来火(火柴)、自来水、铁路、生活用品制造厂等,纷纷出现,西方生活方式大有民风易俗之象。光绪七年,津沪电报线建成通报。第二年顺天乡试在京师发榜,上海《申报》将江浙皖三省考生的中式名单,由北京用快马送到天津发报,仅24小时内,使整个江南得知科考结果。光绪八年,电话在上海出现,称为“德律风”。1884年,在天津租界亦有电话,《申报》报道说“德律风”可以让数百里之外,不用见面就能听到对方的声音。另外就是电灯照明。西洋电灯在1882年照亮了上海,《申报》载文记述上海人观灯之乐“每夕士女如云,恍游月明中,无秉烛之劳,有观灯之乐。行者,止者,坐于榻、倚于栏者,目笑而耳语者,口讲而指画者,洵可谓举国若狂矣。”
另外需要特别一提的是自来水与火车。1882年8月,英商上海自来水公司在美租界铺设第一条自来水管道竣工,使当地人喝上了干净自来水。同年,广州城也创设了自来水。1881年6月,唐山至胥各庄铁路建成通车,成为中国第一条铁路。
就是这样,西洋物品及其生活习尚大规模的渗透中国,加快了中外习俗的交融。光绪八年前后,生活在沿海城市中的居民,不仅以接受与使用洋货为荣,而且更以效仿西洋游艺、音乐、饰物等洋习为时髦。根据当时文献记述,上海开始流行“打弹子”,其中,大弹子即保龄球,小弹子即台球。同时仿效西洋习惯和饰物,如男士抽洋烟,女士用香水、戴墨镜和金钱表。同时喜欢西洋音乐和照相,进行消遣。出现了中外互通婚姻的现象,不仅逐渐增多,而且风气有渐开之势。
在我国文化、生活发展的轨迹上,你可以找到无数的事例,说明西方文化对中国文化的影响,物质和价值观上的渗透,构成了民俗风尚的交融,从而也将会发生中国文化对西方的回馈。
李建军写于
人体工程学(北美)策略研究院
2016年12月24日洛杉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