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鲁安 图:莲君
畅想的定义是什么呢? 查了字典, 所谓畅想, 就是“敞开思路, 无拘无束的想象”. 这样的定义, 好像有点儿就是梦想的意思, 梦想嘛, 当然就与梦和想有关了.
常言道, “日有所思, 夜有所梦”.
果真如此.
(图1 空轨列车)
前些日子, 在魅力中国的电视新闻中, 看到了中国空轨列车首次在武汉江夏顺利完成试运行的报道. 令人震撼. 这种空轨列车, 悬挂在离地面高约十多米的地方, 行驶平稳, 加速均匀, 减速平缓, 乘客舒适. 这种空轨, 投资少, 见效快, 不占地面空间, 而且从空中俯瞰大地, 目前只有德国, 日本, 中国有空轨的先进技术.
这是一列飞在空中的列车, 虽然没有翅膀.
看到这条电视新闻, 作为故乡泉城人, 心里有所思.
其实, 故乡泉城的公共交通运输系统, 当属最应该向空中发展的城市, 因为济南府以泉水为名,千百万年独特的地理环境, “得地独厚”, “得水独厚”. “得泉独厚”. 地下水脉, 一旦破坏, 难以恢复.
(图2 泉水是古城血脉灵魂, 珍珠泉风光)
泉水是古城的灵魂.
水脉顺其畅流, 泉水顺其自涌, 水源顺其潺潺, 水路顺其天然, 才是保护明府城的真谛.
心有所思, 夜必所梦一点儿不假.
在聊我做的梦之前, 照例, 先来看看梦的甲骨文字源.
甲骨文中的梦字, 会意兼形声字, 字的左边为爿(音pan 二声), 原意是一半的竹枝, 后来演变为牀, 估计过去的床一般都用竹木制成, 故爿➕木为牀, 现在通用为床. 梦字的右侧为一位睡了的人(见图), 虽目闭然思维未止, 头顶上的三根弯曲的线, 像是向空中发射信号的天线, 故成”梦”字.
(图3 梦字的甲骨文字源)
用梦的繁体字”夢”, 来说明可能更为清晰. 夢由上而下四部分组成. 下为夕, 说明了时间, 有床(包盖无头), 有目, 与闭眼睡眠有关, 而最上面的双十字, 笔者认为来源于古人的想象空间, 正如本人书写的甲骨文梦字的目上的三条曲线, 象征无限的想象.
好了, 该我聊聊看到空轨列车在武汉试运行成功新闻那天晚上, 本人所做的”故乡梦”, 泉城畅想曲.
(图4 趵突泉东门后营房古老街巷的更夫)
首先梦到的是, 趵突泉东门面对着的后营房街上一对更夫正在值夜, 敲着帮子, 吆喝着, 提醒大家三更了, 小心火烛, 不要走水(失火的意思), 走路也要小心, 别磕磕碰碰.
梦里依稀记得我们一行九人, 就在后营房附近的泉城广场乘坐的空轨列车, 标为明府城空轨一号线首次运行.
泉城广场是明府城空轨的始发站, 作为第一批的乘客, 和我同行搭乘这次列车的有读友潭兄, 学友同窗岁寒三友, 棋琴, 行云流水, 其乐融融, 深水静流, 杰兄, 朱同窗等, 我们通过有扶手台阶传送带升高15米, 进入站台, 从站台上, 首次登上一览无余的空轨列车. 在座位上, 扣上拦腰的保险带, 通过明亮宽阔, 没有边框的玻璃窗, 济南的趵突泉, 长椭圆形的泉城广场, 以及蜿蜒呈玉带状的护城河, 就在脚下。
(图5 登上明府城空轨列车)
从空中俯视古老的明府城, 城市的中轴线确如一条巨龙卧在泉城大地上, 龙头在大明湖南岸汲水, 龙尾盘踞千佛山脚下, 龙身东西两侧双翼, 更似龙的肢体, 盘根错节, 蜿蜒消失在各处的泉眼中, 分不清那是龙那是泉, 处处清彻泉池, 点点泉眼涓涓, 潺潺清水流淌, 汩汩涌喷不绝, 从泉池里淌出来细细水流, 宛如那龙脉肢体的血脉, 源源不断, 永世不竭.
水脉就是龙脉之源, 泉就是龙脉之根.
啊, 巨龙的故乡, 可爱的泉城.
(图6故乡龙脉中轴线地图)
自己的目光努力在寻找我出生的地方, 趵突泉畔的剪子巷, 和曾经就学七年的济南二中正觉寺街的大概方位, 但无论如何也无处寻觅,正在着急呢, 就听到列车广播里响起甜美的声音.
“各位尊敬的旅客, 欢迎您乘坐明府城空轨一号, 通过时光隧道, 来了解明府城的过去, 一解您的乡愁”
没有任何的感觉, 空轨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滑出了站台, 整个车厢, 霎时黑了下来, 进入了时光隧道.
“第一站, 空轨到达明府城圩子墙上最南边的岱安门”.
车厢里立刻响起了明代宫廷的朝贺丹陛大乐, 萧, 笛, 笙, 杖鼓, 琵琶,二十弦, 古琴, 锣, 钹等, 随着锣鼓点儿, 不禁心里也”咚咚锵”地像踩高跷那样嗨起来.
正在冥思呢, 突然,
”济南府的岱安门到了”.
(图7 圩子墙上岱安门)
空轨列车内突然明亮起来.
一睁眼, 脚下左侧, 演武台上的三国时代的士兵身披盔甲, 手执长矛, 在大篆”曹”字的旌旗下操练习武. 圩子墙上, 明朝的将士握弓持剑, 保卫城池; 岱安门内清朝还留有长辫的民众, 熙熙攘攘, 互道请安, 而天地坛两处正在举行祭天拜地的仪式, 阵阵檀香飘来, 还伴随有端午节的香囊, 药囊的味儿.
清末民初的杂货市, 物资交流大会, 药市会, 干脆就设在了东西向宽阔的圩子墙上, 充满了吆喝叫卖声, 挑担的山民, 从南山而来, 带来了新鲜的麦黄杏, 水蜜桃, 刚刚采摘的青绿的花椒, 香气逼人, 从高处往下看, 人都变得小了, 像极了小人国的人物.
(图8 进城的山民在城门内喝水吃饭, 稍作休息)
太吸引人了.
还没顾得上往南看千佛山, 空轨又悄声启动了.
“下一站, 是圩子墙上的永靖门”
列车内的光线又逐渐暗了下来.
当阳光又一次透过窗户, 进入列车的时候, 我们已经到到了永靖门.
(图9 永靖门地图)
这个城门雄伟庄严, 从空中俯瞰, 古典风格, 琉璃瓦顶, 雕梁画栋, 两层明楼, 红漆大门, 铜色门钉. 站岗的明朝士兵, 正接待入城的百姓. 在东北侧先农坛, 一批官员民众正在跪拜焚香, 祈祷风调雨顺, 五谷丰登, 国泰民安.
(图 10 先农坛内祭天拜地)
由空中可以看到, 在大明湖南岸一片片的树林里, 一群群的孩子们正在围着大树玩“丢手绢”的游戏, 还有女孩子跳着牛皮筋, 除此之外, 男孩子们多半在玩”投皇上娘娘”, 还有孩子在”蹦杏核”, “跳房”, ”玩溜溜球””泥瓦窝”, 和”踢键子”, “砸毛驴”.
(图11 孩子们在大明湖树林里藏马虎, 捉迷藏)
老东门附近的一座三进的院落里, 一位白胡子老爷爷开了私塾班, 身着长袍马褂, 脚蹬黑色布鞋, 慈眉善目, 正在一笔一画, 教授孩子们如何写好毛笔字, 记得他写的是魏碑字体”人之初,性本善, 性相近,习相远”, 好像还有一位弟子获了奖, 老爷子比自己获奖都高兴.
我本来要请教这位老先生如何写好魏碑毛笔字, 正在考虑如何请教, 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呢, 空轨列车已经滑进了第三站汇波门了.
(图12 老先生教弟子写毛笔字)
汇波门之南, 即是闻名天下, 碧波荡漾的大明湖.
从空中俯瞰大明湖, 和在地面上看的景象完全不一样.
首先, 千佛山倒影, 真的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湖中有佛山, 真乃一奇景.
而大明湖的岸边, 尤其是南岸曲线, 像极了一条巨龙的胡须, 或者是龙的犄角, 曲留拐弯的. 更为惊奇的是, 在南岸的中心地带, 巨龙龙头在汲水.
历下亭, 北极阁, 图书馆, 一片一片的荷花, 一阵阵的清香, 徐徐而来.
(图13 碧波荡漾大明湖龙桥月夜)
龙桥横卧在大明湖北侧湖面上, 蜿蜒起伏, 和龙脉相得益彰, 大明湖则是两龙戏水的一颗碧绿色的翡翠龙珠, 硕大无比.
碧波荡漾, 在红花绿叶中, 有人在欢呼, 湖岸踏歌声, 原来是夏雨荷乘扁舟而至.
不知为何梦中突然响起了”让我们荡起双桨”的音乐声. 我们又和山医附小的同学们在大明湖北岸临时搭起的舞台上翩翩起舞了, 记得共舞的小伙伴中, 有小学同窗海子, 艾夫等.
跳得那叫一个尽兴.
还没等跳完舞, 空轨一号便抵达了泺源门站.
从空中看泺源门,真是仙境了.
(图14 五龙潭畔草包包子香气迷人)
潺潺的流水向北, 历史的标牌上,却清清楚楚地写着东流水. 而围绕五龙潭星罗棋布的二三十个泉眼, 有濂泉, 古厝泉, 清贤泉, 密旨泉等, 五龙潭旁边的厅堂楼阁庙宇庵寺集中汇在这里, 秦琼祠巍峨壮观. 五龙潭一汪碧绿色的深水, 潭水中的锦鲤游弋岸边, 似乎向岸边的人们打招呼问候.
关帝庙,玉皇庙, 火神庙, 三元宫, 五道庙, 七圣堂, 速报司, 财神庙, 火神庙, 吡盧庵, 长春观等香火缭绕, 信徒众多, 上香者络绎不绝, 还有头戴京花的姑娘们在这里徐步逛街.
(图15 花店街上的戴花姑娘)
于家桥, 元宝街, 迎仙桥, 桥下流水水潺潺;
水胡同, 蒋家池, 迎祥街, 石板路上水涓涓.
估衣市街上的叫卖声, 花店街的吆喝声, 声声入耳来, 北厚记的酱菜香味, 以及草包包子的荷叶清香, 阵阵传鼻中.
还有一座房屋是最早的图书阅览室, 闹中取静, 没有车马喧嚣哗, 只存翻书阅读声.
市井风光还没有看够, 很想去升起炊烟的院落中访亲问友, 看看朱姓同窗的朱家大花园, 三口井探探水底, 瞧瞧大同剧场的舞台, 隔墙听听名家的京剧唱段, 这种思绪却被泉城路上的别具一格的座座老建筑所吸引.
(图 16 珍珠泉)
空轨列车从泺源门站徐徐开出, 路过旧军门巷,瑞蚨祥. 空中看到东箭道, 西箭道上古代士兵在搬运弓箭, 丁宝桢潭府前, 车水马龙, 巡抚在庆贺胜利, 大宴宾朋, 端出了色香味俱全的宫保鸡丁. 隐隐约约仿佛看到住在那里的学兄邵先生, 读友明兄台, 却身着中山装, 向空中招手, 给我们致意.
(图17月色下的解放阁)
空轨经过省府衙门, 百货大楼, 中轴线天地坛街,明湖照相馆,珍珠泉, 宏仁堂, 和皇亭体育场, 在青龙桥处南拐, 一下子就到了解放阁站.
解放阁是明府城内城墙留下的唯一痕迹, 在原来的城墙东南部城墙角的基础上, 重新矗立起了记录历史一刻的里程碑, 从1948年那一刻开始, 是济南进入新时代标志性的建筑, 人民站立起来了.
在解放阁附近, 空中俯视黑虎泉, 三个虎头喷着泉水, 奇怪的是儿时的玩伴大鹏和我一起在黑虎泉里取水, 还有鹏弟沂妹在青年游泳池游泳, 看见了不远的琵琶桥. 故乡宛如遥远的琴声, 和弦是那么的温暖, 柔情似水. 琵琶泉的泉水叮咚, 在这里汇集成河, 泛着银光, 可与天上的银河媲美,青石板上泉水汩汩, 仿佛一条条丝巾在飘荡.
(图18 今日的青年游泳池)
回到故乡,与发小同窗围在泉边相聚, 坐在小石凳上,手端一杯茉莉花茶, 何等香甜, 我们观赏着河边的翠柳, 看见明湖路小学的女校长, 正笑嘻嘻地向我们走来呢.
原来女校长的公子, 亮兄全家包了红枣粽, 欢迎我们到位于三和街北头胡同的宅子里共度端午.
正在品尝着好久没有吃过的家乡红枣粽, 空轨列车中传来了特有的济南的方言.
“各位尊贵的旅客, 这次观光的终点站, 泉城广场到咧, 祝大家端午安康, 期待您的再次光临, 到明府城观光旅游. “
这就到了?
一睁眼, 梦醒了.
(图19 梦中和小伙伴团聚)
梦醒了, 不过记忆还在, 趁着还有某些记忆, 把断断续续梦中的情形, 以及现代高科技的空轨优势的方方面面, 记录下来.
据介绍, 这种空轨造价只及地铁的四分之一, 轨道由钢铁立柱支撑在空中, 占地少, 视野宽, 建设周期短.
重要的是, 可以大幅度减少城市的交通堵塞.
最关键的是, 保住了泉城的水脉.
泉水就是这座古城灵魂, 有泉才有水, 有水, 明府城才能得以永续的发展.
(图20 琵琶桥风光)
真的梦想济南围绕着明府城, 建设一条空中游览环绕古城的空轨列车, 在明府城的内外城墙上空运行, 在空中浏览老济南府的风貌和文化底蕴, 让济南府古城继武汉, 成都, 开封,连云港之后,又一个具有现代空轨的大都市.
此梦就作为端午节之夜, 故乡泉城的畅想曲吧.
有梦想就好, 有梦就会想, 能想就会去实践, 我相信, 有一天, 梦想便会成为现实。
我期盼着……
( 故乡美丽风光)
（作者鲁安：美国资深华文媒体人、美国中华艺术宫馆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