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州山林野火频发 谁之过?

【美洲华联社洛杉矶报道】根据加州林业和消防局(California Department of Forestry and Fire Protection,CAL Fire)的数据,加州最早有死亡纪录的山林野火,是发生在1933年的洛杉矶格林菲斯公园大火(Griffith Park ,当时的死亡人数为29人。从1933年到2018年11月,加州共发生导致死亡4人以上的的山林野火共有21起,死亡人数最多的就是11月8日发生在北加州Butte县的Camp山林野火。截止到11月19日,这场大火已经导致77人死亡、993人下落不明,烧毁各类建筑近1万5千栋,过火面积为15.1万英亩,成为加州历史灾害最为严重的但与山林野火。

在加州,负责山林野火预防、扑救的主要部门是加州自然资源委员会下属的加州林业和消防局,这个部门在1990年前的名称是加州林业局。近十几年来,加州山林野火连年不断而且是损失越来越严重,也出现对于加州林业和消防局只有和批评。

虽然如此,2017/2018年度预算为23亿美元、拥有近1万2千名各类员工的加州林业和消防局,是美西地区最大的全方位服务所有风险的消防部门,其管理和营运的消防站,超过纽约市消防局、洛杉矶县消防局和芝加哥消防局消防站的总和,是全美排名在纽约市消防局之后的全美第二大的市政消防部门。另外,通过与地方政府签订服务合同,加州林业和消防局还为加州58个县中的36个县提供提供紧急服务。

规模如此之大、力量如此之强的加州林业和消防局,为什么会让加州山林野火越来越多、损害越来越大或是说在连年的山林野火面前束手无策?应该说,原因是多方面的。

首先,任务繁重。在加州,为了预防和制止荒地火灾,划出了大约有3100万英亩的区域做为州责任区(SRA),由加州林业和消防局进行火灾管理,与此同时,加州林业和消防局也负理私人和公共森林的火灾扑救及预防。

统计数据显示,在2013至2017这5年间,加州共发生山林野火5750起,燃烧面积为26万5千英亩,每年1000多起火灾,让消防队队员在火灾季节疲于奔命;而每次稍大规模的火灾,都需要其他州的消防部门进行支援。在2013年至2017年,加州林业和消防局还处理包括建筑物和车辆火灾、紧急医疗救助和排除毒害物质等各类紧急案件46万起,平均每年9万多起。

根据媒体的报道,在Capm山林野火中,由于火势凶猛及人手不足,最初消防队员无法扑火,只能是救人及疏散人口。为了解决人手不足的问题,加州林业和消防局常年保持600人的义工队伍,但是还是无济于事。

其次是加州的气候变化。近10几年来,加州气候一直是炎热干燥,这样的气候条件有助于山林野火的迅速燃烧及蔓延。因此,每次都是很小的山火,如果没有被及时发现、尽快扑灭,很容易形成大火,这种情况在最近的10几年中每年都会出现。特别是每年9月中下旬到12月底,加州都会进入“圣安纳焚风”季,这期间一阵阵大风由加州北部的大盆地(GreatBasin)吹向西部海岸,因中途山地、峡谷的挤压,使得风速更加迅猛。这些来自内陆的干燥、强劲大风,可以把零星的火苗瞬间吹成漫天大火。

对于Camp山火造成的重大伤亡,除了上面的两国基本因素外,加州城镇发展及规划中存在的问题,也是重要原因之一。前沙加缅度大都会消防区主任Kurt Henke指出,加州的城市扩张和对未开发土地的侵占,是山林野火真正的催化剂。

维拉诺瓦大学(Villanova University)最近的一项研究发现,美西部地区约有700万户家庭在火灾多发地区,比1940年的60万户家庭多出10倍。其中包括Folsom的近2,000所住宅沙加缅度地区的约4600所住宅。环境科学家认为,在2000至2050年间,在加州火灾风险最高的地区可能会建造120万多个房屋。

加州林业和消防局发言人Rick Carhart说,田园风光让天堂镇闻名,但同样可以受到大自然灾害的重大影响。天堂镇建在山脊上,两侧是下降的峡谷。而到达峡谷底部的火灾爬回到顶部的意图是明显的。许多山麓小镇都存在着这些地理特征,这些城镇的发展继续将密集的住房推向农村地区。

另外,住房所需的基础设施也带来了危险。已经有舆论怀疑,架空电力线是导致这次南、北加州最致命野火的原因,据媒体报道,加州公用事业委员会已经对南加州爱迪生电力公司和太平洋煤气及电力公司(PG&E)进行调查。这起大火也促使PG&E在大风开始时尝试先发制人的停电。对此,Henke说,房屋购买者在购买内华达山脉山麓和中央山谷等地的房屋时,应该考虑到这些地区在未来不可避免的会出现火灾。

消防专家使用术语“wildlife urban interface,WUI”来指人类建筑与未开发的自然土地相遇或交织的区域。 根据美国林务局的数据,从1990年到2010年,加州的WUI区域增长了20%。

专家指出,一个世纪以来的灭火,成为了允许森林积聚危险物质的一个因素。 曾在加州花费数年研究火灾的退休林业和野火专家汤姆.波恩.尼克森告诉媒体,大约10年前,当他研究天堂镇地区时,天堂周围的森林每英亩大约有2000棵树。 他说,一片健康的森林每英亩应该有60到80棵树。

南、北加州的大火发生后,总统特朗普批准加州进入紧急状态,并提供联邦拨款协助救灾。但是他在11月10日凌晨特朗普发推文称,“没有理由可以解释加州的这些大型的、造成死伤的、花费巨额的森林火灾,除非那里的森林管理非常糟糕。每年数十亿的钱都花在山火上,这么多生命因大火丧生,都是因为森林管理不当造成的。现在就补救,否则再也没有联邦拨款!”

对于来自特朗普的批评,加州相关人士及部门并不认同。加州大学 Merced分校气候与火灾科学家LeRoy Westerling说,总统把这一切归于森林管理是荒谬的,因为完全忽略了我们周围发生的动态变化。来自南加州的华裔国会议员刘云平在推特上回应说,加州境內的森林只有2%属于加州政府管理,98%由联邦林務局管轄,而裁減联邦预算的正是特朗普自己。

加州职业消防队员联合会主席布莱恩.赖斯回应特朗普的批评时指出,通常野火并不总是从森林开始,在许多情况下,如南加州火灾的情况,是人口稠密地区和有“干旱植被”地区的火花引发的。他在声明中说,加州的大部分森林都在联邦控制之下,而不是州政府。“近60%的加州森林受到联邦管理,另有三分之二受到私人控制。这是联邦政府选择将资源从森林管理中转移出来,而不是加州。“

加州在今年通过了一项旨在减少荒地火灾危险的SB901法案。根据这个法案,加州将在5年内投入10亿美元用于减少火灾。

去年10月8日,北加州的大火曾把纳帕谷附近烧成了一片“末日景象”,导致44人不幸遇难;去年12月4日,在南加州范杜拉县发生灾难性的“托马斯”大火,被纽约时报称为“犹如火山爆发一样”。据加州林业和消防局的统计,2017年,加州大大小小的火灾共有8749起,过火面积毁超过110万英亩。而今年年末,去年加州的火灾情景再现而且更加严重。

目前联邦政府对于各个州发生的火灾或是其他灾害的帮助,只能是在符合“紧急状态”下条件的时候给予一定的联邦补助,救灾基本上是靠各个州自己的力量。而加州的山林野火,确有其自身的特殊原因,这就是越来越恶劣的干燥、炎热天气以及无法避开的圣塔安纳焚风。在预防方面目前加州唯一能做的,包括严禁带烟火进入林区、建筑应该远离火灾发生区以及对林区进行清理或是间伐争取留出更大的空间等。

案例证明,解决加州山林野火的问题,是不能指望联邦政府的。2007年圣地亚哥大火,时任美国总统的小布希前来视察,结果是宣布进入紧急状态、联邦紧急拨款;前不久特朗普到北、南加州视察火灾地区,同样是宣布进入紧急状态、联邦紧急拨款。预防、减少加州的山林野火,只能靠加州自己,特别是加州政府应该与县、市地方政府合作,根据各个地区的特点,通盘制定符合本地区的预防山林野火计划。(孙卫赤)